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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圆戳为何只使用了两年?

大清邮政官局于1897220日正式开办。各废待兴,非特邮票,所有各地邮局使用的邮戳及各种邮政用具等,均需由邮政总办统筹制发。大清邮政官局开办后所统一使用的第一枚邮戳是八卦戳。但八卦戳制作简陋,销票地名不易识别,没有销票日期,作为邮戳实有很多缺点。从1897113日邮政总办颁发邮戳及用品时所发的第8号通传中,“如尚在日本镌制之日戳(按即大圆戳),可以足够盖销邮票者,即无须使用埠际销印(即八卦戳)”,可知八卦戳实是在日本定制的大圆戳来不及交货而临时应急刻用的产物。大圆戳实为清代邮政官局所欲使用的第一颗闩戳。

    大圆戳在邮政官局成立之初即向日本定制,为符合当时政府和民间习用阴历的习惯,又顾及到邮件出国须用阳历,设计了阴阳历并列与中英文合用的形式,戳式特大,可谓兼顾到了各个方面,但如此一种较为完善的邮戳,为何在18976月大量使用以后,至18995月即退出舞台,仅仅只使用了约两年的时间?

    据张恺升先生的《中国邮戳目录》研究,大圆戳公历年份之“979899”两个数字和光绪年号之“廿三、廿四、廿五”两个汉字,排列距离整齐划一,未见有横倒错误情形,推定都是分别刻在一个字钉上的。从邮戳的制作上来讲,将这样的年份刻制成活动字钉后轮流使用是殊不可能的。“979899”两个数字刻在一个字钉上,若轮流排下来有百个之多;而光绪年号之“廿三、廿四、廿五”两个汉字刻在一个字钉上,也是无法预先将其排完,因为谁也没法预知光绪帝还能再活几年。以此推测,大圆戳中所排的阴阳历年号,是只能预刻几个,绝非是能供循环使用的字钉。最近赵人龙老在《集邮博览》2005年第八期的文章中披露有关大圆戳的资料,其中费拉尔致葛显礼的包括两个备忘录在内的16页长信,列出了使用大圆戳的30个邮局名称以及各邮局的大圆戳和字钉匣的数量,并说明字钉匣中应增加代表年份(19)0005年的公历和皇历年份的字钉。从中也可看出,大圆戳在顶制过程中就只预制了数年的年份字钉。

    那么大圆戳的阴阳历年号究竟刻制了几年?是否就按费拉尔所要求的刻制到1905年呢?事实远非如此,答案要从实物资料中查找。

    笔者手头有——件清代1899年上海寄北京的挂号实寄封(上图),上盖上海和北京的大圆戳,其中上海大圆戳的日期是1899214(光绪廿五年正月初五日),其光绪年号“廿五”缺失。其时正是农历新年之初,漏掉的光绪年号“廿五”绝非因久用磨损而缺失,可知很大可能是本身就没有设置年号“廿五”的字钉。据张氏《戳目》记载,漏掉光绪年号的除上海一地外,还有大沽、温州两处,另厦门戳光绪年号“廿五”刻成“二五”,也明显是后来自行刻制了补上的。封上的北京大圆戳的光绪年号“廿五”二字,也可明显看出字体歪斜,字钉之位置几与内框线相接,显然是字钉临时后刻补上之故。

    再看其他的大圆戳实物资料,我们也不难发现,光绪年号“廿三”、“廿四”都是字形规范,整齐划一的,而“廿五”则显的有点杂乱,字形也欠规范,大小不一。相应的,其阳历年份“97”、“98”也是规范划一的,而“99”则明显不若“97”、“98”的规整。后刻补上的痕迹较为明显。仔细对比各地1898年和1899年的大圆戳,几乎都有这么一个特点。

    这足以说明了:大圆戳在日本刻制时就只安排了光绪“廿三”、“廿四”两年的字钉!邮政官局成立后制用的第一颗日戳、向日本定制的大圆戳只使用了约两年的时间,于18995月渐行停用,就被只有公历日期的中英文小圆戳所取代,其原因就在于此。其后又为符合当时官民习惯刻制了使用阴历的干支日戳,而大圆戳终不复再用。